客厅里,苏晴雪正被人扶着,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冷汗。
但一见到我,她立刻又摆出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慈悲神态,虚伪地叹了口气:
“师傅,你糊涂啊。我本不忍心看你一生清誉尽毁,才出此下策。如今秦总病危,我愿意不计前嫌,再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她这番惺惺作态,真是让我恶心。
苏晴雪顿了顿,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:
“明日,我会举办天师大典,为秦总彻底根除此病。届时,你便在一旁辅助我,与我一同为秦总重新推演。”
“事成之后,旁人见你诚心悔过,自然不会再追究你的过错。”
我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受宠若惊的感激,挣扎着上前一步,随即又颓然地低下头,用沙哑的声音说:
“多谢...多谢苏天师垂怜。只是,我...我的法体已自毁,经脉尽断,如今与废人无异,恐怕是无法再进行推演了。”
听到这话,我清楚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。
她最大的依仗,便是我这身阴脉圣手的本事。
若我无法推演,她这降世天师又该如何窃取结果,继续行骗呢?
但她很快镇定下来,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,从中捻出一粒赤黑色的药丸。
她将药丸递到我面前,伪善地说:
“师傅说的哪里话,我们师徒一场,我怎能见死不救?”
“此药是我费尽心力才寻来的奇药,纵使法体残破,服下后也能在十二个时辰内恢复如初。只是希望师傅你仅此一役,以后不要再走歪路了。”
我的目光落在那药丸上,心中冷笑不止。
亏她说得出口。
这哪里是什么奇药,分明是以燃烧服用者的生命力为代价,强行催发潜能的虎狼之药。
一旦药效过去,我便会油尽灯枯,死路一条。
我这个好徒弟是想最后再利用我一把,毕其功于一役啊。
毕竟只要祛除了秦寂身上的人面斑,靠着秦家的庇护,她下半辈子也是板上钉钉的天师了。
我心里对她的算计清清楚楚,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。
不仅颤抖着手接过药丸,还在苏晴雪和陈昭的注视下仰头吞了下去。
实际上,我只用了一个小法门就将那药丸死死地卡在了喉咙深处,并未真正咽下。
苏晴雪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挥手让人将我带下去好生照顾。
见没人再来监视,我立刻动身,悄悄潜向了秦寂的卧房。
我知道,苏晴雪和陈昭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。
果然,我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了他们在楼上的对话。
“看吧,我就说她贼心不死。”
苏晴雪的声音里满是鄙夷:
“嘴上说着无法推演,现在还不是想提前施术治好秦总,好恢复她那阴脉圣手的地位。”
陈昭大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一口:
“晴雪你料事如神。这种心术不正的人,就该让她彻底断了念想。”
我听着这些蠢话,心中冷笑。
请君入瓮,不放点诱饵来请,他们又怎么入我瓮中呢?
我潜入秦寂房中,从枕头上取走他一根头发,这是施术测算必需的引子。